2013年9月18日 星期三

陳奕迅關於死亡的歌

生與死是人面對的最大命題,但死亡是中國人傳統上的禁忌,所以觸及死亡的流行文學作品不多。到近二十年來,越來越多流行歌詞作品都突破禁忌,談及死亡或是借死亡說事。可能陳奕迅曾到外國留學,形象較為西化,也較為敢於顛覆傳統禁忌,所以很多詞人也特意為他填上關於死亡的歌詞,或者選擇陳奕迅來演繹自己有關死亡的作品。

陳奕迅演唱的歌曲之中常觸及生與死的哲學命題,較為人熟悉的有《活著多好》(黃偉文填詞)、《怕死》(黃偉文填詞)、《黑擇明》(林夕填詞)、《最後派對》(林若寧填詞)、《完》(林寶填詞)



《完》之中雖然有著幾句看似積極勵志、對抗死亡的歌詞:
「從來從來病床一張 就算已躺上 點滴再響 但意志高漲 雖已走向 那滅亡最終一章 全力多打漂亮一仗」

,但其中表達的思想其實是消極而看破,豁達面對死亡的思想:
「但願步過瞻仰 你亦明白 看穿真相 尚有些仗 全力亦打不上」

聽歌的人,未必經歷過死亡,這首歌如何引發共鳴?其實雖然歌曲表面是寫「死」,但同樣的道理也套用在「生」之中,人生在世面對的多少考驗,也如與死亡搏鬥一樣,也要豁達看開,雖然多少勵志歌曲教你要努力奮鬥,但沒有甚麼歌曲告訴你如何面對失敗,接受失敗。《完》一曲正表達這種豁達的人生觀。

表達出相近的哲學思想的有《活著多好》和《最後派對》這兩闋詞,同樣表達出豁達面對死亡的思想,但《完》一曲是唱給與死神搏鬥那個人聽的,《活著多好》和《最後派對》這兩闋詞則是填給死者身邊的人聽的。兩首歌中歌者扮演死者,唱歌給身邊的親朋聽,叫他們豁達面對自己的死亡。


「遊玩時 開心一點 不必掛念我 來好好給我活著 就似最初」活著多好)



活得精彩結尾切勿流眼淚 來讓我詩歌班裏悄然沉睡這是自然程序」最後派對)

兩首歌曲的場景設定都可以想像為歌者自己的喪禮之中,本來喪禮應該哭哭啼啼,但這兩首歌曲卻叫人開開心心面對友人的離去,以自己的死亡帶出豁達積極的人生觀。
「如果想哭 可試試對嘉賓滿座 說個笑話 紀念我」(活著多好)
開心的派對 散後無法聚 我於燭光裏 祝福一句句 都心滿意足」(最後派對)
將喪禮比喻為說說笑話的開心派對,可謂顛覆傳統觀念。

由於《最後派對》屬於陳奕迅較後期的作品,所以較多與其他陳奕迅的歌曲文本互涉(intertextuality)。例如:
教友戰友老友女友說個笑話說再見==>說個笑話 紀念我」(活著多好)
跳過跌過試過錯過更唱活歲月如歌==>「
當世事再沒完美 可遠在歲月如歌中找你」 (歲月如歌-  劉卓輝)


這種手法可以以短短幾個字,邊讓聽眾的耳邊勾起另一首歌整段旋律、整篇歌詞,使歌詞裏包含了另一首歌詞所表達的意思,使歌曲簡練但富深度。同樣用了這歌手法的有《K歌之王》全首和《最佳損友》(待葡萄成熟透==>葡萄成熟時)和《陀飛輪》(美酒、相機、跑車、金錶:分別可解讀成葡萄成熟時》、《沙龍》、《人車誌》和《陀飛輪》本身)等等。

《活著多好》和《最後派對》中把喪禮當成說說笑話的開心派對,以死亡說事,抹有淡淡的黑色幽默,但這類的黑色幽默在早期的《怕死》一曲更顯濃烈:



談戀愛 遊天地 做喜歡的工作和享受遊戲 一死了 怎細味」

歌曲以輕快跳躍的旋律,配合歌詞輕鬆愉快的筆觸,來探討死亡這個沉重的議題,來凸顯生存的趣味,而非直接描寫死亡的恐怖。為了配合旋律,歌詞運用了粵語填詞常用的「三及第」手法(文、白、粵語口語交雜)來使歌曲更跳脫,更詼諧:

「無端端今年開始很怕死 年輕一點 一點都不顧忌 輪到未 最怕活著 但是沒運氣」

「來簽些卡也好過去死」

「你哋未到末期 我唔想死 我唔想死」

「無端端/ 輪到未好過去死/你哋 唔想死等都是粵語口語的用詞,歌詞其他部分的較「書面語的」歌詞部分則營造出另一種死亡的莊嚴感覺:還是覺得很怕死 埋在腳下黃土地 難道會比這裡有驚喜」,令歌曲莊諧並重。

雖然筆觸輕鬆,但聽歌者會越聽越覺得死亡的恐怖,恐怖不在死亡感受的痛苦,而在未能做在世未完成的任務、未能感受在世的享樂與趣味:「誰在某天都會死 無奈我並無準備 留下未看的戲太早死」。這首歌與《活著多好》和《最後派對》剛好相反,《活著多好》和《最後派對》豁達地根本不當死亡是一回事,但《怕死》卻在暗裏對死亡萬分恐懼。

這幾首歌其實是描寫人生不同階段對死亡的心態,年幼時,死亡是很遙遠的事,而且在塵世裏沒什麼責任要負,正如:年輕一點 一點都不顧忌 輪到未 最怕活著 但是沒運氣(怕死)所以死亡不是一個熱門的命題

年紀漸長,開始在俗中背負越來越多責任,有著越來越多牽掛,越來越多物質享受,所以變得越來越怕死:《怕死》的主要段落正正描述這個心理階段。

到踏入中年,開始豁達、看破,便踏入《活著多好》,甚至《最後派對》的思想境界,叫人別為自己的死亡太過傷心,也叫自己別為身邊人的死亡太過傷心。

到年紀漸老,常與病魔搏鬥,便踏入《完》的心境,叫人豁達接受死亡。所以隨著歌者陳奕迅的年紀漸長,詞人也為他填上不同的歌詞,以配合不同年紀的心境。

《黑擇明》雖然是陳奕迅較後期的作品,但是寫的卻是年輕人《怕死》前的心態,陳奕迅扮演的,是一個成年人,對年輕人作出勸導。《黑擇明》乃係日本著名導演黑澤明命名,首段正正講述這位著名導演:

他不姓黑 不怕黑 選了光
叫最暗黑的戲院 發出光
臨行仍不肯撒手拍出一片彩色 給仰望

他很有心 很會講 黑暗中
老百姓怎麼發出 熱與汗
人又有幾多怕光要急於往花瓣下 被探望





黑澤明堪稱日本歷史上、甚至世界歷史上的最佳導演,其七武士、羅生門等作品都已成為傳世的佳作。其作品題材多涉及人性和社會的黑暗面,林夕故取其名,並刻意改動一字,作「黑擇明」,意為黑暗中選擇光明。當年發生卓韻芝尋死事件,加上社會上發生多宗自殺事件,林夕有感社會瀰漫著一陣負能量,揮筆填下這闕歌詞。 

林夕之前患有抑鬱,此詞作雖本意勵志,卻濃罩著一陣陣黑色的氣氛。雖曰「黑擇明」,但全曲從旋律到歌詞,卻是黑多於明。全首歌幾乎每一句都出現「死」字,最後一句勸人不要尋死,也要說「死亡遲早都找你 切勿憑自己,勸世之餘也不忘帶著憂鬱的宿命味道,與其說這首是鼓勵人在黑暗中選擇光明,不如說是一齣黑澤明鏡頭下的浮世繪,繪畫出當今世道年輕人厭世尋死的黑暗面,讓聽歌者越聽越憂鬱、暗黑。 

這首歌有別於活著多好和最後派對中「活得精彩結尾切勿流眼淚」對死亡的輕安自在、豁達從容,而是暗黑可怖、深邃而神秘。

這首歌也有別於一般勵志歌,一般勵志歌曲多是陽光燦爛、熱血澎湃,一定不會黑暗地反覆吟唱著死亡的詩篇。

這首歌也有別於《怕死》一曲,雖然兩者弘旨皆為勸世人莫要輕生,但《怕死》寫的是生的可愛,黑擇明寫的卻是死的可怖。 

全曲立意奇特,少有歌曲以死的可怖勸人莫要輕生,填詞人也以黑澤明的專業--電影貫穿全曲,譬如:「死也未怕又怕甚麼苦戲,不如來推推理」,又或是「這時期演傷心戲,戲爛人未死」等,將時下世人生存時遇到的種種悲情比喻為一齣齣苦情戲,要做到「黑暗下磊落光明中演你,心能隨心揀戲」,將面對死亡的勇氣,拿來面對生存遇到的難關。

但這首歌立意雖好,卻稍有敗筆,譬如歌詞中運用三及第、粵語入詞之處甚多,本來可讓可詞更靈動傳神,但多處卻為遷就音階,變得文句奇怪,甚至不知所云,例如:「戲爛人未死」、「煽未」等,是想說「套戲再爛你都未死」?「夠煽情未」?還是甚麼?

歌曲內亦多有奇怪之處:為何「要求存似電玩遊戲」,就要無端「坐戰機」?但為何一首以電影作喻的歌曲會無端變了「電玩遊戲」?又為何無端出現了一句「不如來推推理」?莫非因為黑澤明著名的電影<<羅生門>>有推理成分在內?但總括來說,這闋歌詞的立意尚算新奇,意念尚算獨特,借黑澤明說理也不顯得太突兀,可說是瑕不掩瑜。












2013年7月13日 星期六

危險人物 - 對低俗小說的一點低俗影評

前一陣子閒來無事,看了幾套經典電影,其中包括昆頓塔倫天奴(Queentin Tarantino) 經典之作Pulp Fiction(香港譯作危險人物,台灣譯作黑色追緝令,大陸則採取直譯作低俗小說)。這齣電影來頭不小,IMDB在歷史上所有電影中排名第四,僅次於筆 者甚為鍾愛的《月黑高飛》(The Shawshank Redemption) ,以及經典電影《教父》(Godfather)的上下集,看過之後,發覺昆頓擅長的暴力美學和我預期中有點分別,可能我看慣了荷里活A級大片,這部電影沒有眩目的電腦特技,也沒有爆破和大型槍戰,倒有點小本電影的B級片味道。



可是,這部電影卻自成一格,確立了昆頓式的暴力美學,處處可見日後昆頓電影的標記,經典場面也多不勝數。這類自成一格,於一般商業片不同的電影累積了一個類似教徒的愛好者,這類電影通常稱為「邪典電影」(Cult Film)。若看膩了一般商業片,雖然不身為教徒,偶爾看一看Cult Film也覺饒富趣味。很少看這類型的Cult Film,所以只懂得拿一些我看過的商業片與這部電影比較。

片中常出現美國西部/拉丁美洲風格的配樂,也偶爾會以慢鏡頭以配合配樂節奏,以及利用角色的靜止對峙營造緊張氣氛,其中經典一幕是布斯韋利斯(Bruce Willis) 以長槍對陣尊達拉華達(John Travada)。這些暴力美學場面據說是昆頓受吳宇森電影中的"Gun-fu"所影響,再揉合美式西部片風格而拍成的新風格。此後杜琪峰 的《鎗火》更進一步把這些美國西部/拉丁美洲風格音樂、慢鏡頭槍戰以及靜止對峙場面昇華至另一境界。而布斯韋利斯用東洋武士刀殺人一幕,類 似場面也於日後昆頓的標殺令系列重現(Kill Bill)。後來港產片《低俗喜劇》中用的南美音樂,以及慢鏡頭拍攝杜汶澤與雷宇陽奮勇前進的場面,亦不知是否戲仿片名意為「低俗小說」的Pulp Fiction
  
這部電影受歡迎之處在於其中淡淡的黑色幽默,片末餐廳出現的墨西哥式決鬥(Mexican Standoff)帶著荒誕的黑色幽默味道,尊達拉華達與森姆積遜(Samuel L. Jackson) 飾演黑白殺手,對陣雌雄大盜。本來雌雄大盜慌張失措,森姆積遜卻反過來命令女大盜要用槍繼續指著自己,男大盜則被逼聽森姆積遜嘮嘮叨叨地說教。

另一個黑色幽默場面也教人會心微笑,Bonnie's Situation故事之中,尊達拉華達走火開槍殺錯人,兩個心狠手辣的殺手卻變了小學生般驚慌失措。昆頓塔倫天奴客串一角,也演得幽默:時而膽小怕事,時而「招積」地嘲諷兩個殺手,充滿喜劇細胞。





色們總愛嘮叨地說個不停,情節也帶有因果和說教味道。除了片末雌雄大盜一幕外,片首無釐頭地說拍了一大段漢堡包的對話,森姆積遜與尊達拉華達談論說法國人 叫足三兩(Quarter-pounder)作"Royale with Cheese",巨無霸(Big Mac)則稱作"Le Big Mac",殺人前又無釐頭地問將被殺的人一堆關於漢堡包問題。這段對話後來成為經典,Royale with CheeseLe Big Mac 也成為Pulp Fiction的標誌之一。殺人前談笑風生地說漢堡包,也令人覺得兩個殺手視殺人輕鬆等閒,敵人盡湮滅於談笑之間,把殺人包裝成富娛樂性的事。




森姆積遜的嘮叨也帶一點宗教味道,殺人前總愛講耶穌,說一大段聖經,後來大難不死,又不斷說服尊達拉華達他們遇到的是神蹟,告訴他們要金盤洗手,更因為相信神蹟,金盤洗手,間接避免了他的死亡,隱喻他受信仰救贖。

另外,奧瑪花曼(Ulma Therman) 與尊達拉華達的七八十年代懷舊扭扭舞也成為經典,這一段帶點尊達拉華達主演的《油脂》(Grease)和《週末狂熱》(Saturday Night Fever)的味道,不知道會不會是因為尊達拉華達的緣故特意加插,或者因為有這段舞才選尊達拉華達。




齣電影的結構也是其特別之處,這電影以三個模仿美國當時低俗短篇小說風格的故事串連而成,卻每一個故事也有一點關聯,第一個故事開首的角色場景在最後一個 故事又會重現。每個故事又一不同角色的視點敘事,在第一個故事擔當大配角的布斯韋利斯在第二個故事變成主角,身為第一個故事主角的尊達拉華達變成了僅僅過 場的小角色,在第三個故事又變回主角。這三個故事不依時序敘事,反而以本來是第一個故事的微末小節,本來毫不起眼,看到第三個故事時才會驀地想起,知道當 中因果關係。類似的非線性敘事手法在後來基斯度化路蘭(Christopher Nolan)的《凶心人》(Momento)玩得更淋漓盡致,但若單論結構,《凶心人》更技高一籌。

這種敘事手法,還暗藏了因果報應的意藴,第三個故事中,尊達拉華達不肯跟隨森姆積遜相信神蹟,金盤洗手,第一個故事中,他的傲慢態度又得罪了布斯韋利斯,原來這些都是是為第二個故事的重遇的一個小小情節暗藏伏線,推進了尊達拉華達的悲劇結局。

演員方面,奧瑪花曼演活一個性感、但神秘感而且又妖冶的禍水紅顏式危險女子(femme fatale),但和黑色電影(film noir)中戲份不多的femme fatale不同,奧瑪在該段故事是女主角,角色更為立體、有深度。據聞導演昆頓也視之為女神。奧瑪當年演出此片後大紅,但她卻推掉了很多商業巨片,反而演出了其他風格獨特的電影,後來的《標殺令》(Kill Bill) 便是其代表作。



至於尊達拉華達本來在油脂和週末狂熱後 已經成為一線影星,卻經歷事業低潮,全靠此片重新「彈起」,提名奧斯卡最佳男主角,之後更片約不斷,其中較為人熟悉的是吳宇森導演的《奪面 雙雄》(Face/Off)。但其實尊達拉華達此片的演出除了舞蹈一段不算特別深刻,反而森姆積遜的嘮叨殺手更令人難忘,他片首片末兩次讀 出同樣的聖經章節,一次是倨傲地教訓受害者,另一次則是覺悟後希望救贖同樣困惑的雌雄大盜,猶如後來周星馳於《西遊記》兩次說出「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愛 情放在我面前...」,對白同樣,情感大不相同。森姆獲得奧斯卡男配角提名,此後也片約不斷,包括星戰系列中持紫色光劍的Jedi大師Mace Windu,以及復仇者聯盟的神盾局長Nick Fury等等。我卻常常把他與另一位黑人演員羅蘭士費斯賓(Laurence Fishburne)混淆了,以為Mace Windu廿二世紀殺人網路(Matrix) 中的莫斐斯(Morpheus)是同一個人演的



話說回來,當年(1994年)的奧斯卡真的是強片雲集,龍爭虎鬥,除了這一套康城影展最佳影片之外,也有imdb長居第一的《月黑高飛》,更有 湯漢斯(Tom Hanks) 主演的經典《阿甘正傳》(Forrest Gump),《危險人物》可謂生不逢時,男主角輸了給更加厲害的湯漢斯,最佳影片又不敵《阿甘正傳》,最後只奪得最佳原著劇本。

於布斯韋利斯則延續虎膽龍威系列的強悍硬漢風格,持槍和用東洋刀殺人的場面凶悍有型,堪稱經典有餘,但卻擺脫不了一向一介武夫的角色定型,對比同劇演員,略欠一些令人會心一笑的黑色幽默對白。論角色發揮空間,他的後作十二猴子的角色構成更為複雜,其演出更令人難忘(當然,仍不敵十二猴子中演技爐火純青的畢彼特)。布斯韋利斯擔當主角的這段故事其實帶有深意,他對父親傳下來的金懷錶的重視,盡顯於他冒死取回金懷錶,又為了金錶痛罵自己心愛的女友兩段戲之中,這顆金懷錶,象徵他自兒時對父親英勇形象的想像,以及類似要冒死代代相傳的家族使命。三代人冒著死亡的風險,為的卻是一樣一般人(包括他的女友)覺得不起眼的東西,三代人命運的重複,也帶著一點諷刺和黑色幽默。但這段故事潛在空間雖大,卻略顯發展不足,令布斯韋利斯未及片中其他黑色幽默場面難忘。

美國有「低俗小說」Pulp Fiction,香港也有套《低俗喜劇》,雖然同樣是粗口橫飛,但《危險人物》卻能將本來低俗的暴力昇華為美學,低俗喜劇賣弄的色情卻永遠依然只是色情。其實Pulp Fiction也可以是平平無奇,未必能昇華至這個地位,這電影所謂經典之處都在於後世對電影文本的意涵加以解讀、重現、加工和重塑。例如漢堡包代表把殺 人視為快餐般輕鬆背後的黑色幽默,將尊達拉華達的結局視為宿命等,都可能出於影迷的過度解讀,但正因為這些解讀,才成就經典。相反,低俗喜劇的笑位略顯膚淺和表面,令觀眾缺乏深思於賦予意義的空間。這正是兩部電影分野之大,甚至可謂不可同日而語。

一套成功的Cult Film必須有教徒不斷在以後的評論、電影、文章、惡搞作品等等不斷再加解讀、重現、加工和重塑,以深化其內在的意義,今日再看《危險人物》可能覺得平平無奇,事實上是因為我們看慣了很多重現其風格的電影(例如昆頓塔倫天奴的其他電影),而忽略這部電影這的風格在當時的創新。